明明一开始的气氛很好,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今天是她扫兴了吗,是她不该提这些话吗?
“告诉我呀。”她轻轻点了点纸折猫的耳朵,“是我的错吗?”
纸折猫没有开口,但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怕是说不出怪罪她的话。
而乔殊羽不知道的是,其实李亦梅也曾动过离婚的念头。
在乔殊羽刚上初中的时候,将乔仁从看守所带回家的她,万般纠结下提出了离婚。乔仁自然不同意,于是她向法院提出了申请。
最终申请被驳回,再加上清醒时的乔仁很会哄人,而她在数千公里外的异乡无依无靠,还有个没成年的女儿……
总之种种原因,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一路妥协到乔仁进监狱。
念及正处于人生关键时刻的女儿,李亦梅决定就算另一方在牢里,她也要营造出一幅温馨的家庭景象。
可面对女儿的不领情,她忽然陷入了迷茫。
擎县今年的雪,在一月末姗姗来迟。
下午的第三节课,正是最烦闷无聊的时刻,乔殊羽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听着历史老师讲述近代风云。
班内不知不觉泛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像是收不到信号的电视雪花音。乔殊羽茫然地抬头,看起来,历史老师和她有种同样的疑惑。
“安静点!”历史老师用教鞭敲了敲讲台,“都聊什么呢。”
讲台下静了不过几秒,便有大胆的学生仰头道:“老师,外面下雪啦!”
擎县地近南北交界线,雪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往往一年只下一场。因此每次看到下雪,大家都很激动。
有一个人带了头,下面的议论声便再也收不住了。大家纷纷探头向外张望着,有些坐在中间看不清的,甚至大胆地站起了身。
而角落里的乔殊羽,独享一扇窗户。她扭头望去,天空呈现一种冰冷的灰白色,雪还只是星星点点的一粒粒,很疏很缓,看不明晰。
但就是这么稀薄的雪,足以在这个无聊的下午无聊的课堂,勾走所有学生的心。
“下雪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高考才和你们有关系。”
老师们似乎拥有把所有事情都和高考联系上的能力,历史老师又敲了两下讲台,用力到台面的粉笔随之跳起。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悦耳的下课铃,和一阵学生们的欢呼。
历史老师无奈地摇摇头,丢下教鞭抱起书本:“行行行,你们看去吧,下课。”
班内的学生迅速分成了两拨,一部分跑到了走廊上,一部分则涌到了窗户边,肩靠肩头抵头地张望着,教室中间瞬间空了一大块。
但他们都默契地离乔殊羽有些距离。其他几个靠在窗边的座位,全被围得水泄不通,便更衬得她这处空空荡荡。
怎么一学期都快结束了,还没适应自己的特别。
乔殊羽扁了扁嘴,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本。
“快点儿啊,磨磨蹭蹭的,都没位置了。”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
“来啦来啦。”杜依芮小跑着跟上她的两个朋友,左右看了看,“诶呀,走廊上人更多。”
或许实在是憋得无聊,想必不止他们一个班,所有班的学生都开始兴冲冲地跑去看雪。
走廊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三人只能将目光移向了窗户这侧,可怜杜依芮小小的个子,踮着脚尖也只能望见前面男生的后脑勺。
“这里不是还有位置吗!”杜依芮看着看着,目光定在了乔殊羽这侧,“来来来,别被人占了。”
没有人会占的,倒不如说对此避之不及。
她的两个朋友犹豫了一下,目光快速地扫过乔殊羽的脸,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杜依芮一手一个拽了过去。
三人带过一阵闷热的风,撞得乔殊羽的课桌都有几分摇晃。
杜依芮的手无意识地扶着她的课桌,她的手也小小的,看起来很像小孩的手,按得指甲有些泛白。
乔殊羽扭头看向窗外的雪,它们比刚才大了些,间或能看见聚集在一起的一团。有风刮过,雪花淅淅飒飒地扑在窗户上。
“下雪了。”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口。
“是呀。”
三个人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便显得杜依芮突然冒出的这一句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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