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55章 槟榔村的新鲜事 1_政法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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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看。放电影前大家连续唱了六首革命歌曲,唱到最后大家都几乎是声嘶力竭了。影片是老掉牙的《地雷战》,放映途中几次断片,声音也不太清楚。羊乡长看着看着就打起呼噜来。我拍醒他:“你又想挨揍了?”

  羊乡长打起精神说:“我没睡,我没睡。”

  熄灯上床后不到十分钟就停电了,走廊里的灯也灭了,而岗楼和办公室的电灯却大放光芒。听说为了节约电费,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我自言自语地说,刘监狱长呀刘监狱长,你治理监狱真有办法呀。

  夜里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想和同室的囚犯说话。鲍乃乃和其他囚犯不是说梦话就咬牙齿放屁,把我折腾得一夜没合上眼,脑子里老想起部队里的美好生活。

  吃了早餐我们就离开监狱,同室的犯人见我们收拾行李就惊奇地问:“你们怎么蹲两天就走啦,拿多少钱买通监狱的领导?”

  羊从政故意说:“我们无罪,法院判错了。”

  那犯人说:“他妈的,上次也发现判错了两个人,什么玩意儿!”

  返回的路上,大家都好像脱胎换骨似的,谁也不想说话,上了汽车就睡觉,一时间呼噜声几乎压倒了发动机的声音。

  我在车上用手机给刘监狱长打电话告别。刘监狱长说:“狱中生活有什么体验?”我毫不犹豫地说:“从穿上囚服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折磨。”

  刘监狱长说:“有这么严重吗?”

  我说:“一点都不夸张。”

  刘监狱长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极认真地说:“好,有体会就好。下次你们老大来了,我让他真的好好地体会体会。”

  一个月后,我带着一大沓“坐牢”心得体会去见县委钟书记,但钟书记已经不在位了,他因涉嫌贪污受贿卖官买官、作风腐败被上级纪委“双规”了,听说如今正扣押于公牛岭监狱。

  我把这消息告诉了鲍乃乃,他好半天才说道:“如果钟书记也跟我们一起去体验坐牢,也许不会出事。”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不一定。

  他沉默了很久又说,为什么?

  我平静地说,贪婪是与生俱来的,彻底杜绝腐败永远也做不到。

  何沙贵是响水乡金鱼村的渔民,上过农校当过兵,在西沙打过仗,头顶上有一块清凉油大呈暗红色的伤疤,所以一年到头总戴个帽子。帽子还是当海军时的帽子,已经旧得发白,圆边用针扎了几块补丁,印有铁锚的飘带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到海里去了。

  复员回来那年,民政部门看他是个二等残废军人,硬是塞给海洋局当职工,但一贯喜欢青年女职工的局长,以单位退伍军人太多为由将他拒绝于门外,却把自己的小舅子安了进来。后来县里又安排他去县粮食局养母猪,局长又以专业不对口为由迟迟不让他上岗。他一气之下砸了粮食局大门口的牌子,回家自己造了条小渔船,两口子出海闯荡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苦生活。

  部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伤残战士,每年都派人带上礼物来看他。首长关心地说,生活怎么样呀?他挺起瘦咔咔的胸部,“啪”的一声敬个礼回答说:“报告首长,死不了也肥不了。”

  首长拍拍他的肩头说:“很有个性,骨头里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啊。”

  我认识何沙贵是在一次小说研讨会上。当时他拿出一大沓稿子给我看,说是写了五年的长篇小说,反映渔村改革开放的,题目还没定下来。我随便看了几页,感觉写得很新鲜,提出留下来仔细看看。他却不肯,说等写完后再亲自送来请我指点,还脸色庄重地说这部小说发表出来,肯定会震动文坛,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绝对抢眼。可惜的是,后来他出海遇上了台风,小说的稿子全飞到海里去了。后来又听说他要重写,但始终没有见到他的稿子。有一回,我在子石湾钓鱼碰到他,特意问起小说的事,他却一脸不屑地说,现在生活都很难,哪有心思写什么狗屁小说哟。

  何沙贵脑部受过伤,有时候神经有点不大正常,天不怕地不怕,经常和老婆打架,连村长也怕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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