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草地示意裴寓衡坐下说话。
裴寓衡盯着那还泛着泥土的绿草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看向崔棱的目光里都带上了刀子。
那厢崔棱一下一下摸着胡须,心想这裴寓衡莫不是想试探自己的身份,便道:“裴郎怎的突然对老丈我的家事感兴趣了?我家大朗,现任湖……”
“敢问可有婚否?”裴寓衡打断他的话。
手一重,一缕胡须被他揪了下来,心疼不已,“自然,孙女都五岁了,其……”
“敢问老丈家中儿郎几何?”
崔棱硬生生憋了回去炫耀儿子的话,本还琢磨怎么样才能不露痕迹的让裴寓衡知晓自己的身份,被他一打岔,胸中横亘了一团火。
“我膝下共有四子一女,如今只有小女还养在身边。”
裴寓衡皱皱眉,复又问道:“均有婚否?”
“除了四郎,都成家立业了,现今在任上做着各自的父母官,其中大郎后年就要入洛阳述职,估计会定居在洛阳……”
“那老丈家四郎,不知是何年纪?可有功名在身?”
再一次被打断的崔棱,呼出一口长气,语气骄傲,“四郎已弱冠四年有余,未及弱冠之时便已名动长安考取了进士!”
大洛男子二十弱冠成年,那他家四郎就是二十四岁,二十四还尚未成亲?
想着便问了出来。
崔棱看向裴寓衡的目光不对了,这哪里像是试探自己身份,更像是刨根问底的媒婆。
想到四郎,也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打小就订了亲的,不过那小娘子先是母丧又是父丧,四郎这一等,便拖到了现在,不日即将完婚。”
说完,他等着裴寓衡的反应,能名动长安的才子,他不可能不认识,在加上四郎曲折的婚事,稍一琢磨,都能猜到自己身份。
谁料,裴寓衡听完后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竟有了点笑容,“如此,多谢老丈据实相告。”
听到崔棱儿子都外出公干,他就有些不喜,宣月宁若是嫁过去岂不是外嫁,到时想为她撑腰都不好做主。
再听到他四个儿子,三个成亲,一个定亲,更是喜上眉梢,宣月宁他是绝对不会许给人家当妾的,再说为官者多顾忌自己名声,纳官家之女为妾,怕不是想被参上一本。
崔棱试探道:“你可有甚想法?”
“嗯?无甚想法。”
裴寓衡所有心思都绕着回去怎么跟宣月宁解释,老丈家的儿子不是良人,劝她打消念头,随即一想,他为何要劝?
她屁颠屁颠地日日给崔家做菜,不就是想成为崔家儿媳,如今希望落空,也是她应当经此一劫,得学会擦亮眼睛。
便施施然向崔棱行礼走了,动作可谓潇洒又赏心悦目。
唯独柳树下的崔棱处处被噎,转而想到还未嫁人的宣月宁,哈哈大笑起来,震跑溪里一群鱼,主动拎起背篓走向裴家。
别看他年纪不小,腿脚可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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