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锁南枝_九_匣心记(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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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位身材笔挺的年轻人,尽管他的眼神沧桑如百岁老者,仿佛只一瞥间,就可以判定你的一生。他立下军令状,请缨领军。

  隔着高高的御座,喜荷认出了他。他是她去世的姐姐永媛的丈夫,是被她自己的丈夫圈禁了整整四年的皇三子齐奢。百官们望着这位刚刚被解禁的皇子齐声反对,只有喜荷,深深注视着那对凛冽的眼睛,简短的挣扎后,只用一句话就叫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哪位不赞同王爷前去,那就自己奔赴前线、报效朝廷!”她赌徒一样地支持齐奢,赌输了,她母子一辈子看王家的脸色度日,赌赢了,便有资格同台一搏。

  喜荷没失望。

  在凯旋的庆功宴上,人人如坠醉梦:一个跛子,是如何击退骁勇无双的蒙古铁骑?直到这个跛子亮出更吓人的政治手腕时,朝野上下才如梦初醒。短短数年间,曾被认为永无翻身之日的三王爷齐奢已一跃成为辅政叔王,协同西太后喜荷利落瓜分了本属于外戚王家与东太后的半壁江山。西党与东党,而今已是势均力敌。

  为此,西太后詹喜荷才能在寡居的生活里,在挂满了祖宗遗训的太后寝宫中,纵情地享受自己仍青春洋溢的身体。她低低地呻吟,手指逐渐捏紧了凤帷。

  床脚的金蟾炉一丝丝地吐尽了香烟,午时已过。

  “呸!”

  阳光斜照进慈庆宫的偏殿,殿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唾弃。只见东太后王氏高额尖鼻,凤目檀口,细细的两道眉间锁起了许多的清愁冷恨,用涂得朱红的手指扭捏着耳下的一副翠玉坠,“今日是两位太后,当初可不是两位皇后。先帝在的时候,我是中宫,西边虽诞育皇子,也不过只是个‘贤妃’而已。每日晨昏定省,我都要她在坤宁宫外殿跪等一刻钟才许她入觐。可现今人家来慈庆宫就和来串门子似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有摄政王在她的背后?”——啊不,多半是“身上”。想着这件说不出口的影影绰绰的脏事,王氏的脸色也就愈添鄙夷。

  下首的椅上也坐着一位男客,四十开外的样子,美髯垂胸。这正是王氏的胞兄,王家三兄弟中排行最长的王正浩,职居内阁次辅。他见小妹动了真怒,连忙赔笑道:“就像妹妹说的,你原本就是正宫,西边不过是母以子贵,圣母皇太后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你母后皇太后。”

  王氏满腔的怨愤,想自己门第高贵、姿容绝代,本该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做一对红尘鸳鸯侣,偏为了家族的利益硬被戴上“皇后”的冠冕,三宫六院里抢丈夫、春秋万代下守活寡。然后寡居生活里仅有的乐趣,名叫权力的一帖春药,如今也要与人分食。她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有着世上最尊贵的不快乐。念及此,王氏不由得狠瞪了大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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