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那是一段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回忆。
“师父……”温荼荼突然低声开口。
方子弥低头看她，却见小丫头突然主动拉住了他的袖子。
“师父，我会乖乖的……你能不能……”她的手握得很紧，她想问他，能不能不要娶师娘？能不能只做她一个人的师父。
但她问不出口。
她咬着牙，半晌才继续：“能不能，带我去红尘间玩两天？”
她抬头，脸上全是勉励伪装出的笑意，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个笑容的眼角，还带着泪花。
她会放弃的，她接受不了和师父这么疏离。
只要完成她这个心愿，让她最后再独占他一段时间。
以后他就是一个可亲可敬的师父，她还会多一个师娘，她会把他们当做长辈一样恭敬对待。
方子弥看着温荼荼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后悔，心疼，无奈充斥着他的内心。
方子弥不说话，温荼荼有些慌了：“师父，就当是给我夺得这次大比的奖励好不好？”她的语气里全是恳求。
方子弥闭了闭眼：“好……你这些日子先把聚灵丹都化炼了，等你化炼成功后，师父带你出去散散心。”
这也是他送给自己最后的仁慈。
温荼荼心情复杂，又是欢喜又是哀伤，她点头，努力展现出和以往一样的雀跃神情：“嗯！我会努力的师父！”
一颗聚灵丹是一年修为，十颗就是十年。
温荼荼估计自己服下这十颗聚灵丹后至少能在自己十八岁前突破到万化境，这境界已经能在宗门里担任一个执事长老之位了。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儿，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化炼这十颗聚灵丹，然后跟着师父到红尘间走走。
给自己这段不该有的妄念划上句号。
有了执念，温荼荼修炼起来格外认真，聚灵丹药效猛烈，并不是那么容易化炼的，通常化炼一颗，要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但温荼荼不想等那么久，一颗十天半个月，那化炼十颗岂不是需要少说一百天？一百天后会发生什么变故还说不定呢，她必须加快速度。
一日十二个时辰，她至少要用足十个，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也不碰了，刑放和宋怀仁等人来探望也只简单露个面，就又忙着化炼去了。
即便如此，十颗聚灵丹药效全部吸收，也用了她两个多月的时间。
“总算！”温荼荼从蒲团上弹起，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两个多月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她体内灵力比及之前又强横上了很多，而且原本成光点状的灵力，因为越来越密集，有一些已经开始慢慢变成了闪着光的液体灵力。
温荼荼知道，等到迈入万化境，身体中的灵力光点都会化为这样的液体灵力，这也是万化境的标志之一。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她一直闭关修炼，连师父都怎么见过，是时候向师父汇报自己的成果了。
也不知道师父知道她这么快就化炼成功了十颗聚灵丹，会不会很欣喜，会不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夸奖她。
她一路向着方子弥的竹叶居奔去。
“师父！”院外，温荼荼欢喜地喊道，没有人回应。
“又不在吗？”温荼荼小声地自言自语。
下一刻，她看到院中之人，她又有些犯傻，那是一个身穿蓝白襦裙的女子，偏瘦，偏高。她回过头来，一张精致白净的脸上，有着不输给男子的英气，很是耀眼，似曾相识。
“荼荼。”看到她，那个女子笑了，笑着笑着她竟然流下了泪，她甚至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是……？”温荼荼怯怯地问，不知为何，她不想推开她，也不舍得推开她。
“我叫温燕俫。”那女子慢慢地说“是你……师父的未婚妻子……”
原来，这就是她的师娘啊，她一点都恨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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